吕文扬敲开鸡蛋时，蛋清裹着蛋黄滑入碗中出什么事了，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晕，像一块融化的老蜜蜡。
叉烧是昨天在街尾老铺买的，边缘烤得微焦，裹着厚厚的蜜汁。他指尖轻捻，黏稠的糖浆拉出细丝，让他想起年轻时在纺织厂修织机，那些被浆料黏连的棉线。"得斜着下刀，"他切叉烧时刀锋微倾，"跟当年裁布料的巧劲一样。"
打蛋是门手艺活。吕文扬的筷子在碗沿轻敲三下，节奏与当年车间午休时老工友敲饭盒的动静分毫不差。蛋液搅动时泛起细密气泡，像极了锅炉房压力表上跳动的指针出什么事了。他突然想起1989年厂里技能比赛，他调试的织机每分钟打纬数精确到个位数——如今这份精准，全用在了一碗滑蛋上。
铁锅烧至冒青烟时，吕文扬手腕一抖，蛋液如绸缎般铺满锅底。叉烧丁落入蛋液的瞬间，油花溅起细小的金珠，有几粒粘在他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上——那里原本别着"先进生产者"的徽章，如今只剩两个细小的别针孔。
展开剩余41%最绝的是出锅前的那把葱花。青白相间的葱末落在金黄的蛋面上，像极了当年厂报上套红的标题字。吕文扬用锅铲将滑蛋对折时，蛋芯还保持着半流动状态出什么事了，如同他记忆里那个永远停在七点二十五分的车间挂钟——那是早班工人最忙碌的时刻。
当外卖员送来女儿点的港式茶餐厅套餐时，吕文扬正用铝制饭盒装刚炒好的叉烧滑蛋。盒盖扣上的脆响，和三十年前纺织厂下班铃声惊人地相似。这道需要掌握火候至秒的平民美食，在预制菜泛滥的年代里，成了最温柔的抵抗——用舌尖感受那些被蜜汁与蛋香包裹着的，永不褪色的鎏金岁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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